Sunday, April 15, 2007

剪報-23天受難與復活-王慶鏘

因為有人找不到這篇文章,索性再post
這晚趕著去看快要落畫的《武士的一分》,看完之後,對此文中提到的「看電影可以淨化人心」更有深切體會。

【明報專訊】
(文﹕王慶鏘---香港國際電影節電影策劃)
節期全長 23天、剛結束的香港國際電影節可能是世上最長的電影節。我好喜歡去電影節,從小的夢想就是 1年 365日周遊列國,去不同的電影節看呀看呀,過人間天堂的日子。電影節呀,愈長愈好。但那是去人家的電影節,自己做東是另一回事。西諺有云:該小心你的願望,你可能會心想事成。一般影展長 10至 12天。影癡會覺得意猶未盡,工作人員則覺得仁至義盡,再長則輕者神經失常,嚴重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今年香港電影節有此創舉,究其因是多年來,電影節和香港國際影視展都希望同期舉行,但各有難念的經:電影節難捨復活節假期,影視展則不易在四月爭取場地。於是,神差鬼使的,電影節決定今年提前一星期在 3月 20日開始,與影視展同步。經此一役,雖然電影節諸同事都相信自己貓有九命,但電影節期間,每天都要膽戰心驚的度過,因為一切能夠預測和不能夠想像的意外和災難,都可能會出現;遇上凶年,更一定會發生。所以,不可以再辦 23天長的電影節。長遠來說,最好的解決方法,是復活節假期每年定在 3月底 4月初。我正寫信給本篤十六世先生,陳述我們的苦難,希望他了解,把耶穌受難日,此後安排在 3月最後一個星期五。

倒瀉籮蟹、意外難料
各大電影節期間的意外和災難,是同行相見歡的話題。最常見、或說,無可避免的,有:放映中途斷片、放完第 5卷才放第 3卷、拷貝錯送去了平壤,從平壤趕運回來,沒時間檢查了,連忙上機放映……然後,要不是發現少了第 4卷,便是看到片上希伯萊文字幕。也有迎賓隊伍,在機場看見前呼後擁的日本人便推上車,結果北野武變了西城秀樹。也有客人說不用接,我自己去酒店,然後在九龍塘地鐵站迷失 4小時。還有天災呢,香港出現過 SARS,東京發生過地震。最喜劇收場的,是智利大師拉烏盧易茲( Raul Ruiz)在某影展,看到自己的電影放錯了次序,趕上放映間,追問放片員:「你是怎麼放的?」放片員猛道歉,盧易茲說:「不不不。你告訴我,你放片的次序。這太妙了,以後也要這樣放。」

看電影可以淨化人心
執筆此際,電影節才結束一天,但我心裏確實覺得快樂。過去 3星期的意外和災難,包括最嚴重的網上訂票倒瀉籮蟹(同行邊偷笑邊安慰我們﹕「第一年自己做網上訂票,一定混亂。那年一家博彩公司幫我們設計系統,哎喲,他……」),和放映期間損壞了人家的拷貝,都需要馬上整頓和割地賠款,但也俱往矣,化成人世間神聖喜劇的微塵。是因為窗外陽光普照,氣溫 22度,濕度 65%,也因為電影和看電影實在可以淨化人心。

《大瘋民》與 6個觀眾
電影節期間,最受難的時刻,是陪獨立偏鋒導演上戲院,而場內不到 10個觀眾。今年獲此殊榮的是菲律賓的雷亞馬田,作品《大瘋民》( Autohystoria)。他 23歲,但已幾次見過「大場面」。「一月在鹿特丹放《大瘋民》,中途有觀眾走到我面前,問這算什麼?你拍什麼電影?基本上,他要我回水。我說電影放完再談吧。」「之後呢?」「他看完便離開了。」在太空館的一場放映,有 6個觀眾。我坐在前排角落,回望他們和馬田導演,聚精會神的看銀幕,覺得滿心感激,感激有人肯那麼用心機、時間和其他身外物去拍一部電影,去公開自己的身體和靈魂,而且要接受不獲受落的可能性;也感激有人那麼願意進入未知的領域,到裏面失神與重生。

文﹕王慶鏘
策劃:王慶鏘 李焯桃
編輯:葉旺文

Saturday, April 07, 2007

剪報—《電影節殺死了電影》-舒琪

http://hk.news.yahoo.com/070406/12/252jw.html

日劇讓我復活

感謝好友給我一份實際又有效地cheer me up的禮物。
她將兩部最新日劇燒了光碟給我。一部是長期處於second place of my list的木村拓哉的《華麗的一族》,另一部是之前從未聽聞的《派遣員的品格》。我將木村放在一旁,而《派遣員的品格》卻已看了六集,是一部有意思的喜劇。
日本的打工形式隨著時代轉形,很多打工仔都不能被聘用為長期員工,只能以自由身身份,在各家公司當短期合約員工。他們沒有長期員工的福利,工作性質卻跟長期員工沒有分別。
女主角是一位出色的合約員工,對很多事物有廣泛知識,懷著各種技能,工作效率極高。但這位合約員工的原則是,絕不加班,也不會跟公司內任何人打交道(即使對方是老闆),同事只是一起工作的人,公司內不需要朋友。因此她長期板著臉,埋頭苦幹,時針「答正」6時她便立即離去。
我現在也是合約員工。年底約滿。深明女主角的心態。
而我也謹遵準時收工(雖然不是準時上班),收工後即忘記幹過什麼這個原則來上班,假如不是朋友的朋友,對公司的新同事不會多加理會,不會主動跟新同事約午飯,不會上前聊聊。連早上到pantry沖咖啡,也未必會跟別人說句早晨。
因為已認定了公司不是該投入感情的地方。
第一次有這意識時,心內有點吃驚,因為從前我幹的剛剛相反,從前熱愛工作,超時工作在所不計,同事閒時會過來問:新同事,近來怎樣?習慣這兒的生活了嗎?從前能讓自己真心誠意地笑著問好的同事,人數大約是現在的一倍。
原因,大概是跟女主角差不多吧。
公司注視的,不是你付出了多少勞力。工作間的朋友,隨時會轉換身份,讓你後悔說了太多話。
相信老闆的心態跟我們沒有兩樣吧,所以對於生日切蛋糕儀式這毫無感情的例行公事,愈來愈怕。最可怕的,是我能裝出好投入,好感謝老闆這麼細心的樣子(我常提醒自己我不是畢業於drama school的)。其實,如果老闆的outlook 壞了,根本沒有人記得哪天是誰的生日。而且,總是趕頭趕命地買回來的硬崩崩的生日蛋糕,只會讓生日仍要上班的人覺得「灰」。
太多勞騷,太少時間。

Wednesday, April 04, 2007

Run Out of Jokes 四月篇

-自從踏進豬年,壞事連連,每天都有壞事發生,要不令人生氣,要不令人落淚。很想告誡自己,激心是會生癌的。
-每每都在忙,但生活卻沒有因此改進。深夜踏著回家的路,忽然想起一個人的臉。回家找那人的部落格,發現原來很久沒有看過內容了。這就是真正的忘了。
-我知道A跟B是同一天生日的。今天證實了,他們真的很相似,要不對你熱情如火,要不對你極之冷酷,望你的眼神,彷如看著另一個星球的人。我是巨蟹座的,可以接受自己忽冷忽熱,就是受不了別人極端的表現。結論是,羯子很可怕。
-星期日,去了掃墓,發現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給外婆和爸爸掃墓,從小就很想記著爸爸墓碑上那個出生和離世的日期和時間,但每次下山就忘了,也從來不敢拿出紙筆在家人面前抄下來。所以,對於爸爸離世的時間,我是存在著很多幻想的。
-雖然,春天是萬物重生的時候,但我還是要多說一次,我是極之討厭春天的。陰天、雨天、情緒化的上司、有強烈控制慾的老闆、會篤背脊的同事…每天上班,就像準備走進地雷陣。多麼令人生厭的工作環境。
-真的需要離群獨處—下。現在最需要的是寧靜。阿們。

Monday, April 02, 2007

如果我死了

如果我死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
請把我忘記
請在我喜歡的菜花田裡
為這個孤獨的我哭泣
也許,在難眠的晚上
在幽暗海邊的窗前
緩緩的海風
靜靜地呼喚我的名字
也許,滴滴雨點
濺開杏花瓣瓣
離開的浪子
翻起衣領上路
擦起火柴
把悲傷燒掉
請收下我的淚水
你願意嗎

假如有自殺傾向,絕對不宜聽這首歌。這是一首非常動聽、非常淒美、卻有能力將聽者推向自毀的歌曲。聽過一遍後,要不覺得異常慘淡而不會再聽,要不就是重覆又重覆的重播著。
這是電影「高校教師」的主題曲,名為《如果我死了》。出現在電影的開首。以上的中文歌詞從影碟字幕抄下來,也許並非百分百可信,但那哀愁的重量還是能令人透不過氣。
那時,唐澤壽明在任教的中學操場上,見到一隻蟬在垂死爭扎,他舉腳踏下去。
他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
然後一位女學生在操場上昏過去,他上前,將他抱起,離去。
蟬仍在地上,半死,爭扎。
接著就響起《如果我死了》這首歌,畫面是新的一天,大都市人來人往的蒙太奇,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水手服的女孩子看似無憂無慮,顯得歌曲中那個「我」更是孤單,像個已死去,卻仍然徘徊人間的孤魂。
這首出色的歌曲出自森田童子,聽說是編劇野島伸司極為喜歡的70年代音樂人,因此這電影面世時,森田童子其實已退休多年,他仍力邀她創作片末曲,又是另一首經典,叫《我們的失敗》。
《我們的失敗》這個歌名已叫人掉眼淚。像片中的女學生和教師,被主流社會排斥在外,結果還是只能以死亡尋找精神的自由。

http://www.youtube.com/watch?v=7H5555py7OA

(you tube真偉大!)

本想好好談一下野島伸司如何出色,但真的很累,什麼也寫不出來。
在Google找到一篇有關森田童子的文章,滿足一下對森田童子的好奇:


森田童子,1952年1月15日生于日本东京、1968年考入高中,这是森田童子人生转折点的开始。在当时那个高中竞争紧张激烈的时代,森田童子和自己的同窗好友以及小时侯的朋友一起在这样激烈的环境中成长、倍感精神压力巨大,这时她们在夜里喜欢听那些收音机里面播放的欧美感伤歌曲,这也是森田童子对音乐的最初感知,这些对于后来的那首经典[我们的失败]可以说是埋下了伏笔. 两年之后,由于不堪重负,森田童子中途退学,在这段时间里她常常外出旅行,也认识了许多那个年代求自己精神理想的年轻人。有疯狂梦想去美国的、自称诗人的、失业者、拍电影的、还有天天关心赌马新闻的。这时的森田童子感觉自己如同游乐场的[メリーゴーランド](merry ground)(旋转木马),外表给人外表阳光灿烂、内心却空旷孤独。1972年夏天、一位好友突然去世的消息传来,这时的森田童子虽然只有20岁,内心却已经是经历了许多创伤,感慨于青春如同疾风,瞬间即逝、逐渐森田童子迷上了当时才起步的流行音乐,尤其是吉他。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最终得到了机会,次年在保丽金公司一首「さよならぼくのともだち」(再见,我们的朋友)唱红了日本,说句题外话,森田童子的演唱造型十分灰暗,在70年代23岁的女孩弹着吉他、放荡不羁、蓬乱的头发盖着脸,歌声中的苍凉的确令当时许多人不可思议。但是她迅速得到了都市年轻人的支持,悲伤的歌词加上再加上苍凉歌声,于是森田童子的歌曲被称为那个时代的时代挽歌。实际上森田童子的文学天赋也非常的高,出版过许多的作品,而透露出的那种灰暗色彩正是那个日本文化转型年代人们内心的色彩。接着专集「グッド バイ」(Good Bye)发售,更是掀起了森田童子热。就是森田童子叛离的装束也成为了日本当时新一代年轻人的追求。\ 1980年,转籍去了华纳,实际上森田童子的作品并不多,只有5张专集。能够如此出名完全归功于森田童子精彩的全国音乐巡回演唱会,以及在那个年代的爆炸性影响。从1978年到1983年是森田童子音乐活动的高峰期。之后森田童子的歌声逐渐在歌坛消失,只是开些小型音乐会而已,后来结了婚处于半休业状态。1993年,十分欣赏森田童子才华和音乐的野岛伸司又请出了森田童子演唱[我们的失败],又掀起了一波森田童子热。 野岛伸司的三部曲中《高校教师》的禁忌之恋,十年后的翻拍都没有换掉这首主题曲,有人形容这首歌“就象暗夜窗外屋檐上滚落的水滴,静谧的键盘哀伤得近乎麻木,如涟漪般扩散开去,泪水已湿润了眼眶,爱情总是那么唯美,却又总是那么绝望,两者的交织中,让我们用灵魂来感受,如这样的歌声……” “这是一个只歌唱痛与苦的歌者,也是一个一辈子都在回避微笑的歌者。不太清楚为什么那样的忧伤会显出一股悬浮于凄冷之上的温度。但我却清楚地明白,森田童子的高贵是对一种继续的否定。在她的歌里我们能很轻易地触摸到那自我封闭之门的棱角与纹理,而在这上方的那属于她的天空中,一只鸽子带着歌唱的回声飞翔于我们的目光里。是啊,一个人的度过是太漫长了,还敏感着每一个细小的心灵故事。拒绝了所有一切该拒绝的东西,惟独留下的歌唱就那样有了姓名。在这样的歌声面前,想要逃避感动也是不太可能的了。森田童子夕阳下麦浪一般的孤独与丰硕是对她那短暂歌唱生涯的交代,更是一种终已预置了的心灵呼唤。聆听是我们的最终,而她给出了的却又何止是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