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November 16, 2006

舊情綿綿

「明年你從上海回來時,影藝戲院已經關門了。」
好友小西數天要北上拍戲,她已身在上海時,我才記起要告訴她這個消息。
從報章看到官方消息,影藝戲院將於十一月尾結業。拍電影的人,不能為電影院送別。
對灣仔有感情的人,影藝戲院該佔了心目中一個重要位置。
從高中開始喜歡到灣仔區渡週末,因為班上有個跟我一樣不喜歡唸書的朋友,兩人常結伴到藝術中心看話劇或是看電影,影藝戲院也是經常到的地方。那時還會將看過的電影門票收藏。當UA、百老匯的門票都換了電腦票,電影名字都清楚印在門票上時,影藝還在用舊式的戲票,買票時,職員會在座位表上打一個個圈,遞給觀眾一張薄薄的戲票。
因為影藝要關門的原因,這幾天總是記起影藝和灣仔作背景的舊事。例如一次約了上面提到的女同學,和另一位男生到影藝看電影,結果我遲到了,他們先進場,將我的門票交給帶位員。到我趕來時,跟帶位員自報姓名,他就將門票給我,讓我進場。
那位相約看電影的男生,又令我想起他的兩位男同學,我們這夥人高中時相識,一起經歷高考放榜,也發生過一些似有還無的互相暗戀。那些不明所以、徬徨失落的時刻,都跟影藝戲院或是修頓球場這些灣仔地標緊扣。
後來進了演藝學院,這些一起看過電影的舊朋友都逐漸沒有來往了。
在電影節工作的期間,卻真面對真正的影藝的日子。那時因為在該戲院的放映接到很多投訴,天天要跟戲院經理理論。天天提心吊膽,怕又有突發事件要臨時取消放映。
就是那些技術問題,才有機會讓我到影藝的放映室。當你看著映像從放映室的小窗投射在幾十呎外的銀幕上,從比手板還小的一格菲林,變成巨大的映像,實在叫人感動。
最刺激的一次是,國內一位導演寄來港的拷貝中,有一半被寄失了,他沒有可以補上的,只能讓我們放一半拷貝,一半DVD聽來匪異所思,實質上在影藝仝人的傾力協助下,終於成功地放完三捲拷貝後轉放DVD,當然後半部的放映質素很差,又惹來不少投訴。可是那次各單位傾力合作的經驗實在難得。
其他有關影藝放映質素的投訴很多,而當年將門票交給我的帶位員,也成為被投訴對象。(其實那位帶位員非當親切,經常能見他跟外國人以英語溝通甚至聊天,是大戲院不可能見到的事)電影節的工作結束後,久久不去那裡看電影,接受不了多年來親切的職員,認出自己是電影節員工時,頓時一臉鐵青的冷漠。
所以說,雖然是不捨得影藝,但在沒有改良自身的情形下,再待下去只會被人唾棄,結果一樣令人婉惜。
後話:
兩個月前,在現在工作的太古坊,踫到上面提及的其中一位男生。踫到兩次,卻兩次都沒有打招呼。
約三星期前,我忽然想起那位經常跟我一起到影藝看電影的女同學,打了一個短訊給她,卻一直沒有回覆。該是轉了電話號碼了。
上週末,到嘉賓大廈看醫生,卻遺失了醫生的診所單位號碼。在「水牌」前找了半天,卻找到另一位一起在修頓渡過放榜夜的男生名字。當年他的成績最好,進了港大,現在已是執業牙醫了。

3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我還記得去見工時, 那寫字樓其實很七八十年代的裝修, 而我對公司的認識實在很少.

但當知道了公司有影藝時, 就很有興趣...最有印象的就是在一間會客室中熄晒燈攤在那梳化睇很多冷門戲的screener,同埋一間比較簡陋的試片室睇片.

結果一做就做了三年, 明白當中的難處, 有很多事都是有心無力, 技術/排片/公司政策/人手老化等等都難以配合...

員工有時的確是有點"游",覺得佢地一定要阿頭出聲才肯做, 慣左一個模式就不想轉變...但人情味確實是濃, 話說我冇做之後幾個月, 我哥哥去過一次, 佢地竟然認得佢, 仲好似唔收錢...我同佢之前只係去過一次咋.

Anonymous said...

原來歐生和我住得很近,曾經在電車上遇上和碰見他在超市買啤酒,我們都有他打招呼。

siumanglung said...

雪露& Nose,聽說銀都正積極找新地點重開影藝。你會有什麼期望呢?我不是睇死,但要在今時今日(影業低迷),論質素要打贏大戲院如UA、百老匯;論電影文化要搞得好過電影中心,實在不是易事。